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魅族人魚(十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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魅族人魚(十)

黑市,一片混亂。

血腥淩亂的展臺上,被殺死的金大善人死不瞑目的躺在那裏。漂亮的人魚摸到旁邊的金鉗子,狠狠在他身上戳了好幾個血窟窿,然後脫力緩了好一會,才如釋重負的笑起來。

“入口怎麽被堵死了,誰幹的?!”

收拾好全部家當的攤販們慌亂的面面相覷,被堵在拱門處出不去,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。

正焦灼之際,那石門竟轟隆隆的從外面被打開了。

攤販們心頭一驚,等擡眼看去卻是一怔,來人並不是他們以為的雪族稽查隊,而是一名過分美麗的少女。

賣人體花瓶的老婆子和中介認得她,齊聲驚嘆:“是你?!”

其他人也想起來了:“對了,她昨天和那個殺人兇手是一起的!”

桑晚不緊不慢的站在他們面前,擋住後面的出口,將他們的疑惑和焦灼盡收眼底。

她不緊不慢開口:“各位這是要去哪?”

“金大善人死了,他可是雪族富戶,我們可不想攪和進去,快躲開別擋路!”

有人急躁的過來推她,還沒等碰到她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蕩開,摔了一個屁股墩。

桑晚將手中的剁骨刀掂了掂,鋒利的流光滑過刀鋒,襯得少女眼神冷漠:“你們,有沒有殺過人?”

眾人呼吸一窒,能在黑市站穩腳跟,在場各位又有哪個是善茬,她問這個做什麽?難不成還想替天行道,簡直可笑!

“關你屁事!”販賣人肉的屠夫認出她手中的刀就是自己的,頓時怒不可遏的大步邁過去:“臭娘們!你把老子的刀還回來!”

桑晚也認出了他,眼中閃過古怪的冷光:“是你啊,我記得,你殺過人,對吧?”

屠夫冷笑:“老子是屠夫,哪天不得宰個十個八個。”

桑晚:“那麽你殺得是什麽人?”

屠夫更笑得厲害:“當然是地族人,他們賤命一條,活在世上也是浪費糧食,不如殺來吃肉,讓老子賺點錢,還算有點價值。”

桑晚淡淡頷首:“既然如此,你便去死吧。”

刀鋒吻上屠夫染滿汗漬和泥垢的脖頸,一道紅色的細線出現,隨即頭身分離,鮮血狂湧飛濺,將離得最近的人渾身都染紅了。

那五官猙獰的頭顱在骯臟的地面上咕嚕咕嚕滾了幾圈,停住不動了,那怒睜的雙眼,似乎到死也沒想到他會死在自己的剁骨刀下。

桑晚將染血的剁骨刀優雅從容的收回身前,她殺人手法高妙,身上臉上竟一滴血跡也沒有沾上。

眾人驚悚的後退,此時此刻,他們才意識到,這哪是什麽嬌弱的少女,分明就是一個殺神!

她到底和他們有什麽仇?

桑晚:“還有誰,殺過人?”

場內鴉雀無聲,無人敢應聲。

誰也不敢承認自己殺過人。

雖然他們從來不覺得,殺死幾個低賤的地族人,有什麽大不了的,即便他們自己也是地族人。

“既然無人承認,我便給你們一個機會,誰能舉報他人殺過人並拿出證據,我便放他一馬。”

話音剛落,便有人迫不及待的把身邊的老婆子推出去。

“她殺過人!她專挑那些妙齡少女下手,將她們制作成人體花瓶,那些人都活不過三個月,自她擺攤以來害死的姑娘沒有一百也有八十。”

周圍的人紛紛附和:“是啊是啊,我們都親眼見過的。”

老婆子睜著一雙詭異的四白眼,花白的頭發飄起來,渾身透出孤獨可憐的氣息。

桑晚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:“既然如此,”她緩步走到老婆子面前,語氣平靜話語卻冷酷,“婆婆,你想怎麽死?”

老婆子楞怔片刻,轉頭就跑。

桑晚瞇起眼。

老婆子拼命倒騰著兩條老短腿,眼看著馬上就要跑到自己的鮮花攤了,她整個人飛起來了。

不,她驚恐至極的往下看,她的兩條腿依舊踏在地上,沒跑出幾步便頹然倒地。

可她的上半身卻自腰部被斬斷,她的上半身高高飛起,又重重落下,最後和一個被做成花瓶的少女對上了視線。

少女喉中長出清純的百合花,此時那百合花瓣上染滿了老婆子的血,竟然比玫瑰還要艷麗。

血跡慢慢消失,仿佛被百合花吸收,少女瞪著她痛苦的死狀,扭曲的面容上露出快意的笑容。

桑晚輕嘆一聲,語氣很抱歉:“斷口不太平整呢,第一次殺人沒什麽經驗,諸位多多包涵。”

眾人駭然後縮,太可怕了,這簡直就是一個魔鬼!

剛才舉報老婆子那人趁她不註意,沖著拱門就瘋狂的跑去,他要趕緊離開這裏,什麽家當都不要了,沒有什麽比他的命更重要!

可是——

一股沈重的力量推得他整個人向前撲去,劇痛,自胸前炸開!

他趴在地上,噴出一大口血。

剁骨刀插在他的後心,鮮血很快浸濕他的衣服。

桑晚彎腰,撿起地上滾落的透明玻璃瓶。

她踩著一地血痕走過去,不緊不慢念著瓶上的標簽。

“人腦丸,制作方法,活取人腦,古法熬制成漿冷化搓成丸,有提升智力,強身健體,延年益壽等功效。”

她擰眉思索,將玻璃瓶扔在奄奄一息的男人眼前,“那你說,這被取了腦子的人還能活嗎?”

男人驚駭的看著她,像在看一個喪盡天良的魔鬼。

他又痛又恨的問:“……你剛才明明說,只要舉報別人,就可以活下去的!”

桑晚低低笑起來:“我的話,你也信?”

她踢了一腳玻璃瓶,裏面黑棕色的藥丸滾動不休。

“你是把自己的腦子也拿來做藥丸了嗎?”

她握住刀柄,輕易將剁骨刀從他後心抽出,鮮血奔湧,他無力的抽搐幾下,氣絕身亡。

桑晚轉身,露出一個天真無害的笑容。

“下一個,該輪到誰呢?”



雪色夜總會門前。

一隊黑衣軍人大步而來,領頭高大俊朗的青年一身黑色銀邊的軍服,身高腿長,神色冷峻。

“就是這裏?”

身後面容清秀的副官立馬上前:“顧隊,小音她們說黑市入口就在這裏面。”

顧清平皺起眉:“進去看看。”

副官松了口氣,心中也不免犯嘀咕。小音說救她們的那個姑娘單槍匹馬來了黑市,她怕她出事,便求著他來看看。

他本做好隊長不同意他就自己去救人的打算,畢竟那姑娘救了小音,也就是他的恩人。沒想到隊長居然答應一起來救人,這下他安心多了。

有隊長在,他們一定可以把人救出來的。

不過這姑娘也是,死裏逃生不趕緊回家,怎麽想著來黑市了。

有什麽重要的事一定要現在辦啊?

黑市內。

最後一具屍體頹然倒地,桑晚拭去眼角的血跡,在晶瑩的皮膚上留下艷麗的痕跡。

她提著刀踏上展臺,一腳將金大善人僵硬的屍體踢到一邊,俯身。

漂亮的人魚眼也不眨的看著面前少女精致的容顏在眼前放大,他喉頭微動,聲音低不可聞:“……公主,”

桑晚擡起他的下巴,濃郁的血腥氣從她的身上散開,激得他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。

她打量著他的面容,目光帶著不容忽視的存在感:“你是誰?”

他惶然擡頭,目色淒楚,幾乎要落下淚來。

“公主,您不記得我了嗎?我是阿佘啊。”

桑晚冷淡吐字:“我失憶了。”

廢物系統不靠譜,細節不補充,她有什麽辦法。

阿佘頓時一臉悲傷:“都怪那些該死的侵略者,要不然公主你又怎麽會不記得阿佘呢?您明明說過,最喜歡阿佘的。”

桑晚眉頭微挑,看著青年比女子都奪目的容顏,倒是沒有懷疑他話裏的真實性。

她將大拇指貼近他的嘴唇,命令:“咬我。”

阿佘頓時漲紅了臉,連手指都在羞澀的顫抖:“……公主……這,怎麽可以?”

桑晚不耐煩:“我的血液裏有化形丹的成分,你現在這樣怎麽出去?”

阿佘這才明白她的意思,做足了心理建設小心翼翼將她的手指含進嘴裏,想使力又不敢,又啃又舔半天也沒破口。

桑晚無語,把手收回來。阿佘眼巴巴的看著她,神情頗戀戀不舍。

剁骨刀在指腹上劃開深深的口子,阿佘心疼的睜大眼睛。

受傷的手指橫在他眼前,桑晚說:“快點,我耐心有限,你再磨磨唧唧,我就把你丟在這。”

阿佘嚇得不敢再說什麽,迅速吸了血,魚尾化成了雙腿。

他羞澀的捂著下半身,桑晚從遍地屍體上給他扒了一件還算幹凈合身的衣服讓他換上。

阿佘換好衣服,適應好雙腿,屁顛屁顛跟在桑晚身後,看她舉起墻上的煤油燈,好奇道:“公主,您要幹什麽?”

桑晚:“燒了這裏,你站遠點。”

阿佘甜甜應了一聲,歡快的站在了安全的地方。

桑晚舉著煤油燈走到了鮮花鋪子前,五顏六色妖嬈多姿的鮮花下,埋葬著少女痛苦的呻吟和呼喊。

最外面的一個花瓶少女轉動眼珠對準她,眼神中綻放出強烈的乞求。

她已經不會說話,可桑晚卻聽到了她的聲音。

她在說——

求求你,給我一個痛快吧。

桑晚將煤油燈砸碎在地上,火焰卷起,少女的眼神充滿了釋然。

她久久的望著桑晚,目光溫柔極了。

桑晚伸手,在熊熊火焰的背景中,輕柔的擦拭掉她眼角的淚水。

然後後退一步,看漫天火焰吞噬掉所有的罪惡和痛苦。

幹幹凈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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